隋唐.

【叶喻】#靴刀誓死 苟且偷生#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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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方 有微光 黑夜发亮
一颗心 越疼痛 越发烫 越强壮
曾去的地方 再次前往
我带着伤 也带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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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绸布包裹着长桌子，上面摆着各式的枪支，金属的漂亮光泽漫漫地衬在布料上。
只是这时候他们都没心情关注这些令人着迷的光泽。
“你真觉得狙击枪合适一点？”
黄少天写着眼睛看了看叶修，“大将军你这是要打退堂鼓啊。”
叶修眯着眼睛，手指尖从枪杆上慢慢擦过去。
“少来了，你真想打？”
直击痛处，引来黄少天难得的语塞，他今天话本来就不多。
“真搞不明白王杰希为什么要把这灯开这么亮，选武器，不一直都是暗室吗。”张佳乐敲了敲枪杆。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张佳乐叹口气，做特工总是要更出生入死一点，稍不小心就会丢掉脑袋。
喻文州没再回应他，低下头。
在他伸手握起一只手枪的时候，被身旁的叶修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选个武器你们怎么这么久。”王杰希皱皱眉，推开玻璃门。
没得到理想回应，只是站在桌子前的各位，默默加快了速度。
叶修把自己手里的狙击枪放在喻文州手里，却意外的得到了拒绝。
“我是个指挥官。”喻文州低垂着眼睛。
我是个指挥官。
叶修明白他什么意思，这仗他必须打，而且要拼尽全力，只因为这一仗无比重要，重要到在指挥部里动动舌头就能打赢仗的指挥官先生，也必须参与战斗。
可是你到底是Hell的指挥官，还是Glory的指挥官呢。
叶修没问，这样的问题，他从来不提，喻文州一定先他一步想好了，而且他往往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
喻文州站在窗子前面，高楼底下密密麻麻的金属光泽，来自成群结队的士兵们的头盔，他们低着头做战前准备，离得太远，他看不出来他们的神色。
“你是不是觉得，贪生怕死也挺好的。”突然响起的声音，来自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多久的叶修。
喻文州摇摇头。
叶修从身后抱住他，头发蹭蹭他的肩膀。
“等仗打完了我们走吧，别留在这了。”
喻文州没有回应，只是刚因被拥抱而僵硬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
变化被叶修敏锐地捕捉到，他更收紧手臂，继续开口。
“文州，我可能做了不对的事，我失败过，也成功过，我想有的统统都有过了，我现在什么也不要了，我不想打仗了。”
末尾“我不想打仗了”竟然显得非常凄凉，叶修说这话时声音很低，像头野兽。
受伤的野兽。
“我只要你，”他把头埋在喻文州肩膀上，“这仗打完我们就走，我们逃掉，再也不这样子了。”
意外的，这具身体开始颤抖。
叶修紧张地抬头，以为是狂化症状，却在看见喻文州通红通红的眼眶那一刻失了语。
喻文州转过来，两个人用力地抱在一起。
他在哭泣。
叶修不知道为什么，滚烫的泪水濡湿他的衬衣，顺着衬衣，好像就可以流进他的心脏，激发一种跌宕的疼痛。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更加用力地收紧手臂，几乎把喻文州压进自己身体里。
我们走吧。
文州我们走吧。

24
“八点钟方向，黄少天你疯了吗！？”楚云秀猛地一个转身，干掉了塔顶的狙击手，烦躁地叫骂一声。
“战略性失误。”黄少天摸了摸耳机，信口胡说了一个借口。
那一头楚云秀气结，不说话了。
“黄少天你这个机会来的不容易啊，好好珍惜。”王杰希的音调突然传来，叫黄少天一震。
他没回话，默默地装好弹盒。
三
二
一
巨大的爆炸响从Glory基地的指挥部传来，苍白的城市上空被灰土淹没，凌晨的红还没来得及出现就早早陨落。
“完成任务。”带着稍许紧张调子的声音穿出来，张佳乐靠在一堵墙背面，向全队发送。
“干得漂亮！”叶修掏出抢，一边向张佳乐传达赞许。
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来，砸在战区的每个角落，蹭出闪亮的火星，裹携着焦糊味。
Glory是有准备的。
一触即发的战场。
“叶修跟我去指挥部！其他人,城区战场交给你们了！”王杰希侧身站在灯塔边。
“收到”满意地接受到来自不同方向队长们的回应。
“王指挥官！环河大坝有防线！”黄少天用超高的声调盖过枪支发射子弹的声音。
“该死。”
“需要支援吗！”
“需要！”
“你在哪。”
喻文州没头没尾地插了一句。
“环河大坝。”
“市贸大厦。”
“中心大剧院。”
各形各色的回应，因为无法分辨喻文州句子里的“你”到底是谁.
“不是！”喻文州暴躁的声调令通讯器霎时安静下来，“张佳乐你在哪！”
仍然杂交在轰隆隆的枪炮响里，通讯器却维持了极短的一会安静。
“我在......”张佳乐微微颤抖的声音传出来，“我在指挥部背后......”
喻文州预料到了这样的回答，痛苦地紧闭了眼睛。
“跑！”
在收到喻文州指令以后，张佳乐甚至没有经过反应时间。
他抬腿向背离指挥部的方向跑去
他听见了。他听见了。
隐藏在几乎令人耳聋的炮火声中的，嘶嘶作响的引爆器。
“王杰希！别去指挥部！所有人，找一个高地，趴下！”
他伏在地面上，手指触着灰蒙蒙的土壤，它在颤动。
就像此刻，挣扎的，掩埋在土壤里的灵魂们。
眨眼的刹那里，城市，裹挟着来自城市每个角落的玻璃和砖瓦，裹挟着中心城几百年的积淀和努力，裹挟着无措的战士们的滚烫血液，裹挟着挣扎的痛苦灵魂，崩塌般灿烂地生成了火焰和光芒。
比天地还要亮。
喻文州在高地上，他的侧脸蹭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向璀璨的方向。
那是他短暂的半生里，见过的最耀眼的色彩。
他一向喜欢光芒。
却在这时候，像被晃伤了眼睛一样，慢慢地把双目合上。
通讯器磁场失控，发出刺耳的嗡嗡响.
终于安静下来的那一秒，叶修略显沙哑的嗓音压抑着，透进了他的耳朵。
“对不起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