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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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抓住你了 圣诞先生#

文/隋唐
圣诞快乐
吟游诗人叶  酒馆老板喻
芬兰赫尔辛基

1
这时候是黑夜,却明亮得超越白日。
街灯把温暖的铬黄散下来,慢吞吞地铺在柔软的雪上。
雪没有停,从叶修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很冷了,正是被这样的寒冷包裹着,每一刻的鼻息里充斥着这个北欧国家不动声色的特立独行。
十月下旬他第一次到这里。
雪已经开始降至,叶修提着行李箱子,踩着薄薄的一层雪,可以吱呀吱呀作响的那种,试探性地叩响了挂着“Overload”字样牌子的酒馆。
酒馆外观简单而精致,雕琢不多,更显得主人品味良好。
叶修搓搓冻红了的脸颊,希望给接下来开门的人一个尽量体面的形象,不自觉向上望去,这小楼三层,兼具了住宿的功能,也许也是朋友推荐自己来的原因。
喻文州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样子的叶修。
他微微仰着头,双颊微红,垂下的手里捏着一张纸,纸面上有劲瘦好看的字体。
——Helsinki.
       Main Street,Overload.

然后他把目光收回来了,及其认真地望着喻文州。
“房东你好.”

2
他房东姓喻,名字叫文州。
叶修拿手撑着下巴,伪装漫不经心。他不太出门,每次都是喻文州带着他。
别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只是坐在楼下酒馆的长桌前面,把几张白纸随便地摊在木桌上,一副正在创作的样子。
四处游走的眼神从窗子外的风雪到今天来的大鼻子客人,最后自动自觉地汇总到喻文州身上。
喻文州不忙的时候,会走过来和他讲话,叶修享受这样的时候,享受到他会把笔放下来,深刻地看对方的眼睛。
他习惯于放浪形骸之外,这种眼神尤为罕见。
尤为珍贵。
“来赫尔辛基做什么?”喻文州问他。
“来——”话半出口的时候,叶修把“写诗”两个字咽进了肚子里,话锋一转,“来过圣诞节。”
“圣诞节?”
叶修低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不喜欢说自己是写诗的,他不喜欢被人认为轻佻。
不想让喻文州认为他轻佻。
“那不要一直呆在赫尔辛基啊。”喻文州把目光投向窗外,“去罗瓦涅米吧。”
叶修下意识里慌了慌。
幸好被喻文州及时的补充缓解了尴尬。
“圣诞老人村,从这里往北去。”
他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赫尔辛基和罗瓦涅米的地理位置。
叶修看他。
他很容易被喻文州说的所有话所吸引。
“好啊。”半晌沉默,叶修歪头瞧着他,语气不容置辩,“可是你知道我不会讲芬兰话。”
百用不厌的借口。
喻文州无奈,点点头,轻轻和一句.
“我知道啦。”
简直像哄小孩子一样。

3
“叶修?”喻文州是凌晨三点拍醒叶修的,天还黑着。
半个月以前他伪装店员把自己的房间当作Overload最后一间空房间租给了一个爱尔兰人。
然后在他房东略带诧异的目光下提着行李箱,抱歉又窃喜地推开了喻文州的房门。
叶修半梦半醒,勉强睁大了眼睛看清楚喻文州的脸。
“可以走了。”喻文州轻轻拍拍他的额头,“等下去坐火车。”
话说完他就从床上跳下去了。
留着叶修一个人神清气爽地回味刚才漫溢着暧昧的动作。
一直到他们坐上火车,天还没有完全明亮。
头等车厢就像西欧所有的穿山火车一样干净整洁,如同一盏风穿行在白色的山岭里。
车厢私人化,有独立的浴室,夜晚乘着火车奔向北极圈上的罗瓦涅米,也许是越走越北的原因,天一直也没有亮。
窗外夜色里有明镜一样的月亮,还有月光下掠过的针叶林和水面上闪耀的月华。
这的天空里,星星很多,每一颗都很亮。
推拉门被轻轻扯来的声音无疑是惊动了叶修,他保持着坐在窗边的姿势,扭过头来看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喻文州。
再挪开眼睛就不容易了。
他套了衬衫和裤子,裸露出来的皮肤微微发红,是热水的功劳,没有完全干掉的发丝温顺地贴着后颈。
他自己抓着毛巾擦头发,指尖从发尾一点一点撩过去。
意识到叶修的目光的时候,反而极为清澈地笑了笑,并不认为这明显十分灼热的目光是用于临幸自己的。
“好不好看?”
这话显然有巨大的歧义。
叶修呼吸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了“好看”两个字。
“这也不算很漂亮,到了罗瓦涅米是有极光的。”
喻文州已经走到窗户边上了,他微笑着,看像透着窗子的美丽景色。
叶修拍拍他的肩,把窗帘拉好。
休息的时候喻文州很安静。
和他平时有礼节地接待各位客人和愉快地和自己攀谈不同,是最单纯的,孩子般的安静。
叶修盯着他敲了一会。
“哥说你好看,你最好看。”
躺下去之前,他轻轻地说。
4
车站的位置比较荒僻。这是叶修下车的时候给这个车站下的定义,他很快地否认了自己,北部芬兰的自然化程度,遍地都是这样天然的样子,哪里谈的荒不荒僻。
喻文州跟着他走下来,伸手试图帮他提行李,叶修侧了侧身子,把自己的和喻文州的箱子都护在身前。
藏宝贝似的。
“哥给你看着,丢不了.”自信地叼着烟。
喻文州哭笑不得。
两个人行了半个小时,从车站去圣诞老人村。
天是慢慢亮起来的,气温也是慢慢降下来的,两个人贴近的动作似乎只是为了趋避寒冷,似乎连悄悄碰在一起的指尖也没有破绽。
那地方的确是非常漂亮的,即使是在白天,也显示出来自天堂的神圣和温暖。
沿路的景观和民居和传统的北欧住宅一样,可因为随处装点的圣诞饰物而无端可爱。礼品店老板站在门口,给路过的客人递糖果。
叶修随手接过来两颗,先撕开糖纸把一颗透明漂亮的糖粒塞进了喻文州嘴里。
蹭着他冰凉而柔软的嘴唇。
手缩回袖子底下,颇为珍惜地蹭了蹭指尖,心里暗骂一句。
叶修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他抬头望望天,和正在降临的雪一个颜色,干冽而简单。
他们坐在旅馆房间的落地窗前,窗挨着壁炉,火焰温柔地跳动,喻文州挨着叶修坐,随口讲了句这雪好看,于是就倚着看了一下午。
“你的店,为什么叫Overload.?”叶修开口问他。
喻文州笑,不说话,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雪了,嘴角挂着的笑意却没再下去。
两个人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们也不太清楚,醒来时天已经只有半亮了。叶修抬手看表,才四点多钟,而街上的灯已经全亮起来了,温柔的橙黄色和彩色的,闪烁的小灯。
他睁大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童话气息的世界,他本身无意来这里的,现在倒是极为庆幸来了。
游吟的日子,他不曾到过这样的地方。不曾到过如此令人欣喜,洋溢着爱的地方。
而这别样情感的来由。
他低头看了看靠在他肩膀上还没醒来的人。
屋子里没开灯,壁炉火焰的自然光芒和窗外折射来的灯光让他得意看清楚喻文州的样子。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看喻文州。
却是第一次心如擂鼓。
温暖的光晕包裹着他的脸颊,眉睫,细白的颈子。
如果圣诞节应该拥有什么令叶修难以描述的温柔,那一定是从这个圣诞节开始,从这个叫罗瓦涅米的芬兰小镇开始。
从他身侧这个人开始。
窗户外面高大的驯鹿载着红衣服的圣诞老人走过去了。
5
他们站的地方不算矮了,天似乎离得很近很近,像画作里没有掺水的墨蓝色。浅浅的,长带状的绿色光辉从天际爬过来了。
“上这么高?鹿又上不来。”
喻文州看着终于停下的叶修,勾了勾脖子上的围巾,问他。
“这个越高越好看嘛。看极光还要带鹿一起看吗?”
叶修探头看房地下站的两只鹿,嘲讽地笑。
喻文州心道你笑它们干嘛,它们怕不是都看腻了。
夜越深极光越深。粒子在几乎冰冻的大气里疯狂碰撞,创造出火焰般的光泽,流动着,跳跃着。
零下三十几度,叶修深吸口气,抱紧喻文州。
喻文州没推开他,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房顶上,身后灯火通明,人们欢歌,发出好听的笑声。驯鹿在房檐底下低低的哼声。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叶修轻轻开口,呵气在夜里被冰冻成白雾。
喻文州闻言摇头。
对方突然转过来看他了。
眼神炽热,映着极光动人的绿彩。
“我要送你礼物了,喻文州先生。”
“嗯?”
被凑上来的人有所预谋地计划了一个吻,叶修抱紧他,收到了满意的回应。
唇齿间泄露的白气慢慢地飘上天空了。
叶修是隔了很久才放开他的。
他拉过喻文州的手。
喻文州在轻轻地笑。
“八分光明,
  剩一分我的
  剩一分你的
  抬头看见的光芒所向
  你是我三尺以上神明
  你是我永恒守护的天堂.”

他哑着嗓子念完诗,戒指顺着推到喻文州指根。
目力所及应该是雪的白亮。
“终于抓到你了。”
“我的圣诞先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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