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

cn隋唐/宝玉

我们存在,我们存在着,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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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七夕20H】# Life is for the loving #

 @叶喻搞事生产大队 艾特组织


文/隋唐


BGM: Life's for the living


世间如此寂静而默然,而我们却要获取深爱。


——安妮宝贝《蔷薇岛屿》


他说,我觉得我不太正常了,我还是在拼命地喜欢他。

喻文州坐在窗子前头,他把整个身子都堆进柔软的沙发里,沙发搬回来的时候,他硬要把它放在窗子前面。

因为有个人告诉他,这样的话,晚上容易看见月亮。

可是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干涩寒冷的灯光,和被浪潮一样汹涌地袭来的情绪绞得剧烈颤动的心脏。

他努力地把自己抱的紧一点儿,闭着眼睛不去看了。能看到的地方,全是叶修的东西,他的书,他的水杯,他的围巾,他的很多很多的东西。

全是他偷来的。

他偷来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关于叶修的东西,试图把他也偷进来,可是他忘记了,自己是个不成气候的毛贼,对方是江洋大盗。

他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偷走了。

就算自己把他家偷个底朝天,也不舍得去换钱,穷得叮叮当当,空留着自己那点所谓念想,在任何一个没有人的晚上对着白月亮。

叶修纵容,他什么都可以偷回来,只有那颗心偷不回来的。

那颗心里装着山川大河,装着星空璀璨,装着大海白色的浪涛,装下了天地,熔炼成一盏火,逢着夜色正浓的时候,把溜进来的喻文州照个透亮,没地方好藏。

“又来啊,跟你说了我很穷的。”

那颗心里装着明媚的一百种风光,叶修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覆在自己的心脏之上。

“您看吧,我真的很穷的,要是说真偷来了什么,那也就这点了。”

那颗心里什么都有,是九天烈火也炼不出的金落。

何其明亮,只是没有他。

而那看过来的眼睛里却是有的。

那覆在他胸膛上的手掌给烫的他一个战栗。

说好了,那我就,偷心了啊。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很酷的侠盗,他们劫富济贫,然后千里不留行,比警车上的红灯还盛世。

喻文州坐在房梁顶上,慢慢地把最后一瓶酒喝完了。他始终觉得,如果见不到叶修,那就说明他们不是一样的贼,不是一样的贼,就看不见同一个月亮。

不是同样的人,他就偷不走叶修的心了。

他也在每一个白月光照着的夜里,偷来山河,偷来星火,然后拿满腔善良去酿,酿出来有七分人间正道,余下三分酿成干干脆脆的酒,留给他在寒风吹过的时候,紧紧衣衫,和着慷慨的暖,饮下一口。

这种时候,房檐上头把他脸颊照的明明暗暗的一盏光,抬头一看,确确切切是叶修的月亮。

酒喝多了,朝白月亮傻笑起来,一个跟头栽下了房顶的瓦。

可惜啊可惜啊,暖是他偷回来的,酒是他偷回来的,明晃晃的月亮也是他偷回来的。

爱情他偷不回来的,叶修的心他偷不来的。

“我不来接你这一下,你是不是要摔死在这儿?”

叶修站在他方才朝着掉下来的那一块青砖石头上,把年轻的喻文州单薄的身体抱在怀里。

喻文州抬了头,他想哭又想笑,叶修眼睛里亮着一寸火,不是燃天地用的火,单是从他千万次偷来的暖和热里萃出来的一寸火。

不是给他的河山的。

就是给他喻文州的。

就留着这一点火,够喻文州在所有的风里,想着他的眼睛,照着他的月亮,被烧成一个光明的孩子。

一个学艺不精的贼,面包都没有,唯一希望偷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人的爱情。


喻文州请叶修喝酒,说是报答他没让自己摔死在地上,满盈的私心,皆说得是要多在他身边一秒。

叶修迎着街灯浑重的光,把烟点上,他偏过头,恰好碰上喻文州躲闪掉的眼睛。

“你要真诚点儿。”

喻文州笑了。

凭你说什么叫做真诚,这忙碌着的街市坊,全是没有心的躯壳,工匠们只知道皮囊要千变万化,可是灵魂却忘记安装。我在学习你,学你做江洋大盗,把藏匿在千万个碎片里的灵魂偷出来,然后装回到那些值得的皮囊。

活上个满百年,过一模一样的日子,不明事理也没有坦率紧张。所有的精明摸样全是强撑着算计来的,活的都只敢在暗夜里奔跑,或者像现在的他们一样,各怀鬼胎,却在对方的眼睛里看的明亮。

“什么叫各怀鬼胎,我守得是贼的道理,贼也是人,贼的道理就是人的道理,这能叫鬼胎?”

叶修盯着他半大的脸蛋,笑得把烟呛进了嗓子里面,然后洒脱地咳一咳,月光照着影子,抬了手,没有犹豫地揉在喻文州被晚风吹得干燥的头发上。

“或者说,你对我有鬼胎啊。”

喻文州从喉咙里缓出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吭声,微弱地掉进了宽阔的夜色里面,他不知道叶修有没有听到,大概是没有的,本是不想他听见的,真正觉察着叶修没听见,却要不甘心地去看一眼。

叶修微长的头发遮着他半张脸,眼睛看不见,只看见白烟吐出来,似乎是很温暖,蹭着他白生生的脸,升成了月亮的晕。

这个人,这个踏遍山河,给众生火种的人,偷了世界里所有美好,在不经意之间,从交汇的眼睛里,竟然会分给他一分。

喻文州愣了愣。

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人,是他的光。

下意识伸手去摸,叶修以为他是伸手摸摸月亮,却瞧着那双手,慢慢地把他呵出的白色烟雾拢上。

他见过很多星河,璀璨的,爆炸的星河。

可是此刻前面这个人,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比任何一颗星子都像值得珍藏的宝藏。

藤蔓爬在有光照着的路上,莫名其妙得疯长在回暖了的大地之上。

他吻上他的唇角,苦涩的烟雾在头脑和口腔同时交战,他们取暖一样紧紧拥抱。


喻文州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想要过什么。

他做贼是因为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做,不想身居高位也不想家财万贯,不想摘天上的星星也不想诗酒为伴花前月下。

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磊落。

做贼的,自己不心虚就算了,去哪里说的磊落。

可是叶修是磊落的。

他点上烟轻轻地笑是磊落的,迎合着身后摩托车的声响吹得口哨是磊落的,看向喻文州的眼神,也是磊落的。

碰见他之前,喻文州也不算是个高超的贼人,偷的人家都富甲一方,自己口袋里的几个硬铜板却可以叮当作响,他伸手去摸,除了金属和纸票子的凉,就剩下点不值一提的孤勇和自己谨慎小心地守着的心脏。

碰见他之后,喻文州比原先还要显得落魄,因为他什么也不要,他什么也不想。偷不来叶修的心,那就暂且先偷一瓶酒,月亮下酒,作的一副满饱模样。

他给过街边一个架摊子的瞎子一把钞票,瞎子笑呵呵的,说爱和罪是一种东西,想要,都得先还清了,才有资格仰望。

喻文州默然立在他身前,悄悄地把还清两个字写在手心上。

一条腿冷不丁地踹过来,把算命摊子一脚踢倒。

“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债吗,不会算命就别带黑镜子也别装阴阳先生,这么青春年华的大小伙子,你不让人家追爱你让人家还债,懂不懂事啊。”

喻文州没见过这么泼皮无赖的叶修,听着打抱不平的话,无端地就没了烦恼。

“你觉得呢,我该干嘛,追爱吗。”

叶修转过身来,脸颊迎着阳光。

他们第一次在日光尚存的时候见了面,曾经试图挥洒进夜里的几分不知名的惶恐和颓唐,却在昭昭日光头里没了影,再走过去他下一句话,就彻底死在了过去了。

“爱我吗,追我好不好。”

他曾经以为这个人是那盏干净清明的白月亮,此时此刻,就在这儿,猛地惊觉了,他属于一切明亮着的世界,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

喉咙里烧的有点发干了。

“好。”


这些混沌,就是一只巨大的炉,想要在没有黑暗的地方见面的人,到要在这里面,捱着火,慢慢地熬。

幸运的人,翻涌的热浪里,他能握住几次爱的人的手,从他眼睛里偷来一分温柔。

不够幸运的人,急急忙忙想要勇往直前,最后熬的苦烂成了渣滓。

喻文州说,我等不及了。

再等要等到什么时间,谁知道你要去往何处,既然已经摸见了灵魂的柔软之处,就要赶在天光消退之前,邀你在离开之前,带上我吧。

他亏欠过的,会一站一站拿剩下的所有力气去还的。

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把错处还清以后,还有一点点力气,和叶修一起滚落到最俗的红尘里去,凭谁都沾满一身烟火气,然后朝九晚五,直到完全没力气的那天为止。

好不好?

叶修笑着说好。

他重新把喻文州的手贴在自己胸膛顶上。

“给你了,要不要?”

这次呀,这次他没有苦心孤诣地偷,可是叶修那颗强烈跳动的心脏,这一刻,除了他,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叶修光明正大地给了他一生的光亮。


——END.——


七夕快乐,爱生活,爱叶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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