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

【叶喻】#靴刀誓死 苟且偷生#

17
——
“我宣誓 我自此加入Glory联盟 终生效命 为联盟征战 为联盟奉献.”
“以我的热血 点燃维护的灯塔”
“Glory是所有前程 ”
——
每年进入Glory的部员，共十八人。
他们整齐站立，迎着Glory楼顶的钟。钟反射着极端明亮的光，照在每一张年轻的脸上。他们又骄傲又漂亮。
喻文州没睁开眼睛，但是他苏醒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当他还是那么年轻的时候。
和雷亚灵魂搭接结束以后，没有完全终止的电流使他意识里仍然残存着韩文清碎片化的记忆。读条的最后一段，是这段宣誓。
喻文州慢慢把眼睛睁开了。
叶修就坐在他床边，看他睁开眼以后，轻轻压下身来，两个人上身结实地贴在一起，他把两只手伸到喻文州身下去，把他更用力地把他压进自己怀里。
没有任何别的举动，他只是认认真真地拥抱了喻文州。
喻文州没什么力气，没抬起手，只是轻轻地把下巴垫在叶修肩膀上。
空气很安静，怀抱很安稳，和恋人温柔的拥抱总是带着稳妥的气息。尤其对于每分每秒都面对着即将分离和失去的恐惧的，军营里的他们。
“对不起。”
叶修放开他，很小声地说，末了带着半分愧疚的情绪，补上一句。“我差点又把你弄丢了。”
喻文州轻笑出声了，委屈比愧疚更多的语气，让他发笑。
也让他清楚地意识着被牵挂着的温柔。
“韩文清的事你知道对吗。”他问叶修。
叶修没说话，他复杂地看了一眼喻文州，甚至准备伸手到军装口袋里摸出烟盒来了。猛地顾虑起喻文州来，动作熟稔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好一会才叫他慢吞吞地收回去。
温柔的时间过去，话题不可避免地严肃起来。
“你知道。”是个肯定句。
“这件事没有别的办法，文州。”哄骗般的解释。
“你知道。”再次重复的肯定句。
叶修没再直视喻文州，也没再持续他的解释。
“为什么。”喻文州直勾勾地盯着叶修，“Glory的高级指挥官，作战中牺牲，联盟总部竟然不知道。你觉得有趣吗。”
“他牺牲三年了。王杰希接手吻城三年了，这些事情，联盟没人知道的，你说好不好笑。”
“Glory是傀儡吗。”
喻文州和叶修坐在一起说这些话，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只有十几公分。
喻文州话说的极为明白了。
每一句的尾音，都带着讽刺的语调，叶修几乎要打寒战了，这样的脾气，全联盟只有喻文州一个人会发，而无论是当初在Glory总部的十八层核心办公区里，还是如今在Hell的指挥官起居室，他针针见血的话，都叫人如此恐惧。
叶修还是没做声，他双手打在膝盖顶上，喻文州灼热的目光几乎把暴露在它之下的那半张脸烧的又红又痛。
他抿着嘴唇，一边思考怎么回应这样尖锐的刀口，一边在内心画了一千万个十字祈祷喻文州不要继续下去。
不要想到那一层。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一直在和王杰希合作。”
最掷地有声的话，在极短的停顿之后还是流出了喻文州的嘴角。
奇怪的是，这话说完以后，一直保持攻击性的他自己，反而立刻把头低下去了。
低着头，声音传来时显得比前面的小一些。
“我这指挥官，当得就像打游戏一样，胜仗也好，叛乱也罢，全是虚拟的。”
叶修心脏骤紧，那种极端难过造成的心痛，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他开合嘴唇，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颓丧地起了身，推开门走出去了。
18
在为喻文州合上房门的一瞬间，他顺着墙壁滑下去了。
身子蜷曲着，为刚才自己的行径赶到不满，他再次感受着喻文州刚才说话的时候，自己心底剧烈的疼痛。
向他解释啊！
抱住他告诉他你没有啊！
你没有背叛！
告诉他。你没有骗他啊。
这些声音反反复复地在他的脑子里响，响得他更难过。
如鲠在喉，怎么说的出来呢，那些叫喻文州痛苦的事情，他件件都做了。
他早早地就在暗里和王杰希站成一路了。
他早早地就开始慢慢背叛联盟了。
可是。他没有背叛过喻文州啊。
只是在一切的前提以下，这句话也显得虚伪而空洞了，他说了，喻文州也不会相信的吧。
激烈的思想斗争慢慢停了下来，可他一直没有丧失压抑的疼痛。
末了，贴着粗糙的墙壁，他竟然听见细微的哭泣声了。
原本暴躁地揉着头发的手乍然停下了。
他很多很多年，没有听过喻文州哭了。
就那样，像个可笑的木偶一样，他呆坐在走廊里，一动也不动，背景音乐是轻轻的哭泣。
喻文州觉得快背过气去了，呼吸在一边压抑一边进行的流泪中变得非常艰难。
各种情绪绞着他的身体和精神。
怎么可能呢。我那么信任你。
喻文州最后没和叶修说出来的那句话，他早就偷偷地咽进了肚子里。
“还是说，你本来就一直在骗我呢。”
叶修和他只隔着一面墙，空荡荡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两个人，感知着来自彼此的痛苦。叶修皱着眉头闭起眼睛来了。
那一刻，一个画面竟然从他眼前闪过了。

——
“我宣誓 我自此加入Glory联盟 终生效命 为联盟征战 为联盟奉献.”
“以我的热血 点燃维护的灯塔”
“Glory是所有前程 ”
——
明晃晃的光照着他的脸，他的身边，站着和他一样坚定的喻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