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

cn隋唐/宝玉

我们存在,我们存在着,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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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第24次相恋】 我最亲爱的

 @叶喻搞事生产大队 艾特组织!

文/隋唐

 一个小别扭的爱情故事。

 

文州生日快乐呀。

 

[一]

 

——

他说,你知道吗,我昨天做梦,梦见你压根儿也没见过我,咱俩从来也没认识过。我是吓醒的,想都不敢想。我才发现,这世界上这么多事儿都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原来还是我年纪轻,竟然一回也没想过,稀里糊涂地想着能这么糊弄一天就糊弄一天吧。

——

 

叶修守着凌晨三点,还是听见了门铃声。这时间哪里都有一副安安静静的样貌,喻文州套着单薄的校服站在他门口,半张脸缩进立起来拉了拉链的校服领子里,一遍一遍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按叶修的门铃。

 

蓝白的,没有版型的校服,小孩儿似的眼神,有柔软的黑头发的脑袋,叶修透着门上的猫眼儿去看,先前和自己说了一万回叫自己不能心软的话如今让熟悉的头脑一热洗刷的干干净净,咬咬后槽牙压下了门把手。

 

门口的小孩笑得跟得逞了一样,伸出一只手来,张开在叶修面前。

 

“今天按了五次门铃。叶老板日理万机,果然是都把我忘了。”

 

叶修笑着搪塞过去一句哪有的事,拉着喻文州的手把人带进了屋子里,原想蹲下来给他换双鞋子,还没弯下身子,被喻文州扑了个满怀。

 

他身上还带着骑了很远的自行车积压了的冷气,从衣服的布料外面一直冷到里面,冰凉而且舒服,连带着他同样凉的脸颊,贴着自己温热的脖颈儿。

 

他抱的很紧,两只手拢着他的肩,叫叶修动弹不得的那种,却没有讲话。

 

叶修愣着叫他抱了会儿,见他不说话了,到底是轻轻地把手环在了喻文州的腰上,说,“想你了。”

 

挂在他身上的小孩儿这才满意,蹭了蹭他的侧脸,松了开来,也不用他招呼,自己大摇大摆地往屋子里去了。

 

叶修回头去瞧,眼神追上喻文州的背影,耳朵根儿还是红着。

 

兀自转过头来笑,以为他有多主动多会撩人,原来只是酝酿好了步骤给自己开个头,留待自己完成接下来那些。现在年纪大了些知道别扭了,想听一句想你也学会了拐弯抹角。

 

想了想还是觉得可爱,俯下身来归置好喻文州胡乱蹬下来的两只鞋子,暗叹自己那点心理防备再一次前功尽弃,晃晃荡荡的蓝白非常碍眼睛。

 

“你不是都毕业了吗,还穿校服干什么。”

 

“扮后生,讨人喜欢。” 讨你喜欢。

 

“我可没说过。”

 

叶修躲在玄关边儿上,喻文州抄起沙发上的遥控器胡乱地按着键,调着调着到两个人都不会抬眼去看的肥皂剧,都掉在了沉寂的气氛里,叶修也不进来,小孩儿赌气似的也不跟他说话。

 

喻文州再次摸向遥控器的时候,被叶修按住了。

 

他俩都很恼。

 

想要他,又想放过他。

 

[二]

 

——

他说,我其实也不用讲话,不用讲对不起,也不用哄你,我们把眼睛闭起来,过去和现在,每一个不重样儿的我们,全都真真的。我比所有人都希望你好,可是我又希望,你剑眸星目里只装我一个人,只向我眨。

——

 

晚上叶修关了灯,喻文州背对着他早躺下了,开始想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幅鬼样子的。

 

二十出头的小老板,才满十八的小白杨。

 

血气方刚,上头的酒精,几句不明不白的暧昧词句,毫无理智地啃成一团的时候,黯淡的屋子里仅亮着的电视机上在投射一部文艺片。

 

那上面放《春光乍泄》,地板上演叶修和喻文州的春光乍泄。

 

他滚下来和喻文州一起平躺着,屋子里彼此也看不见彼此,可惜了,这么好的戏码,只有被演一半的份儿。

 

叶修微微偏过头去,他试图从发涩的喉咙里讲一句对不起出来。可是他分明明白,明白这不是魔怔的人突如其来的彻悟。

 

对着喻文州的一分一秒,他什么时候糊涂过。

 

“听话。”

 

如此想来也不知道是谁后悔得多一点,叶修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盯着喻文州的后脑勺,就像很多很多个这样的夜晚一样。分明当时是小孩儿先抛了羞耻心愿意什么都给他,该忘了的早晨倒也是喻文州先忘个干干净净,甚至再往后的这些日子里头,喻文州也比他更愿意承认自己喜欢叶修,他承认的如此坦然而干脆,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也就只有叶修一个,打从那天开始就没能忘掉,不清不楚的纠葛情绪日复一日自我消化,终于无果,成了一团乱麻。

 

只有他藏着掖着,胆儿忒小。

 

打从十来岁这小孩儿就跟着他,从街口跑到街尾,口是心非地教育了自己那么些年,向外一说规规矩矩地笑,连跟喻文州跟前儿也是,嘻嘻哈哈来一句你可是我的好弟弟。

 

一提这个,喻文州就不高兴,叶修嘴上说着权当小孩儿不服气的劲儿上来了,可是其实吧。

 

其实也不是没往歪了想。

 

还常常往歪了想,想着他听着这话的不高兴,有没有那么一点儿可能是因为他不乐意当他弟弟。

 

叶修也说不清有多少这样的时候,俩人规规矩矩地在一张床上睡觉,就跟在一起了似的,进一个房子,推开一扇房门,躺一张床,盖一张被子。喻文州总是躺下的比叶修早些,开始总要背着他睡,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时候,再翻个身面冲着叶修窝在他身前,这才能安稳。

 

叶修也就是从他挤进来自己怀抱的那刻,才开始自己的睡眠。

 

每一个每一个漆黑的晚上,他盯着喻文州背对着他的浅浅的轮廓,单薄的年轻的身子,不干净的想法还来不起升起来,倒是自己眼睛一热。

 

万一以后,这么躺在他身边儿的不是自己了呢?

 

这么眼睛一热,叶修心说,如果自己能再勇敢点儿,就主动点儿蹭到人跟前儿去,真正用力气地把喻文州压进他怀里说,文州你跟我过吧。

 

可他从来也没有过。

 

喻文州太年轻了,路太长了,他怕听见别的答案,也怕得到了,最后也抓不住的。

 

喻文州后来说,其实黑夜里面,眼神最容易有温度。他装模作样的合上眼,等着叶修抱过来,然后把跟他在一块儿这个理想赶快实现。叶修的眼神太复杂了,复杂得他如芒在背。

 

既然不说,那再等等吧。

 

想到这儿,喻文州不睁眼地翻过身去,慢慢的,带着点儿恼,进了他怀里面,胡乱地伸了一只手出来,扒拉了一下叶修睁着的眼睛。

 

“睡觉。”

 

互相极端贪恋,而且伪装毫不知情。

 

[三]

 

——

他说,年纪轻是我一直以来的劲头,我告诉自己可以随便跟你瞎胡闹,闹到我长大了看看你还肯不肯回头悔过。直到现在,我突然发现,不只是我已经长的很大了,连你也长大了。空乏的劲头,在我们都明白再也不必要回头的爱面前显得实在非常滑稽。

——

 

叶修其实已经知道了喻文州要走。

 

他肖想了无数次这种可能,无数次喻文州要剥离他的束缚,去寻觅更好更远的前程。每次那样想,叶修都告诉自己,千千万万要记得放他走。

 

他不知道小孩儿是忘了这茬事儿还是分明存了私心,寄到他家里那张纸,写满了规矩的洋文。全世界都知道喻文州要出国去了,到了这最后一个步骤,才老天开眼,给他留了口风。

 

千千万万要放他走。

 

那天夜里,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真实到他不肯承认。

 

好像怀里揣了一块儿炭火,混混沌沌的睡梦里,乍然遭遇蓄力数年,一招击溃防线的噩梦。

 

前一半儿是喻文州和他在一起了,拗着他去买冰淇淋,又被男友叶修明白地限量,准备闹点儿孩子脾气。

——这一半儿他还是个孩子。

 

后一半儿是喻文州没答应他,他说叶修你知道吗,愿意碰我的人,大洋彼岸多的是呢。

异国他乡的他也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还学会了过舒坦美好的生活,学会了寻欢作乐,在叶修看不见的地方过没有他的日子。

——后一半儿他半点儿心性也不差,活脱脱一个大人。

 

就在未睁眼的梦境里,被刺的心脏生生的痛。空气在他四周凝滞,要他被牢牢困住。

 

好像半截儿身子埋进了土里,不生不死,只有木讷地说是非,平时的伶牙俐齿派不上用场,连一意孤行也败下阵来。

 

对谁也不会这样,多亲爱的弟弟也不行。

 

谁没谁都不成。

 

千千万万要留住他。

 

喻文州站在广场中间,站在密集的人群里。繁荣景象底下压着这些不停旋转着的平凡小个体,小个体们又各自为自己一团乱麻的生活谋求生计,到头来莫名其妙地织造出欣欣向荣来。

 

他也不走动,就任由走过去的人群挤撞着自己的肩膀。

 

前头这栋并不算高耸的楼,没有什么敞亮的门面,也没有闪亮的排窗。他闭着眼睛也能指出来叶修办公室的位置。

 

捻着手指头,把“望而却步”四个字儿在心里头默念了一遍。

 

再风尘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拍拖,何况是只喜欢过了一个人的他。

 

到底也是和几年前不一样儿了,几年前自己倒真是孩子,这标签儿就跟伪装似的,做什么都能做的情有可原,数着年纪过了十八就准备好了揭开那层遮羞布,可是万万没想到叶修不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还有多少这样维持的力气,以后两个字儿,连说也不敢说。

 

隔着手机不大的电子屏幕,被电磁波僵化的,他的声调儿。

 

“好事,文州,前程似锦。”

 

叶修边笑边讲话,讲的分毫不差。

 

个屁。

 

忙音之后叶修才觉出来不及,本来不知道说不说合适的话,还是准备烂在了肚子里。

 

对谁不坦诚,到底还是要对自己坦诚的。那和自己说吧,想说清楚的那些话里,有一句。

 

我喜欢你。

 

 

计划没有变化快,他原先一直以为,怎么着都是叶修先变,他变之前的任何一天,喻文州都打心底里确定着自己是他的人。谁知道是自己的路在十八到十九之间被强行分离出来一条显得非常宽敞的分叉。所有能听见的声音都叫喊着,让他赶紧收拾铺盖卷儿离开和叶修糟糕极了的这些年。

 

数着日子,要被一张登机牌送出国门的日子还是在自己正式十九岁以后,喻文州要走了,他现在没力气,也不敢再走了。

 

现在,他要等,看看他走完了这五十步以后,叶修能不能抓紧机会转过头来。

 

正被盘算着的人,隔着一层干干净净的落地窗。

 

喻文州没看见他,喻文州转过身背对着他了。

 

还有一百米,他会走出自己的视线。这一百米走完,他叶修的世界里就再也不会有喻文州了。

 

那个肯同他玩笑耍混的小孩儿,要彻彻底底地消失掉。

 

那哪里是一个小孩儿而已。那是何其明亮的一轮小月亮,把他好的坏的人生轨迹全都照了个透亮,被填充的每寸地方,在这些漫长的岁月里化成斑驳的桥段,把叶修这个人连接起来。

 

少了一块儿也不成。

 

背对着人群,背对着光影,喻文州听见脚步声。

 

是从背后抱住他的。

 

是在即将坠落的顶楼,被爱抱住了。

 

[四]

 

抱住他的人是个呆子,只知道行为取胜,言语上吭不出声儿来。

 

喻文州愣了会儿,轻轻地把自己的双手覆在用来环抱他的那两只手上。

 

他抱着他,好像从前每一次抱着他,又好像和从前每一次都不一样。

 

没有危险,也没有痛苦。

 

他不喜欢赌注,生来温和,喜欢具体和肯定,喜欢分分明明。这么多年,唯一违背于自己这一天性的,是拖拖拉拉的爱情。

 

可是总要捅破了窗户纸,才算真真正正的分分明明,总要有一个先开口。

 

赢面儿太大,不赌太可惜了。

 

“叶老板,您那小公司,缺不缺个海外分公司?”

 

过剩的温柔漫过他们之间所有的沧海河山,好像他没有长大,还是叶修的小孩儿。

 

身后的人俯身蹭了蹭他的肩膀,闷闷的声音,落在喻文州耳朵里,极其清晰。

 

“不缺,但是还缺个老板娘。”

 

一百步,他五十步,他五十步。

 

一分一毫也不差。

 

——Fin.——


文州生日快乐!另外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鸣谢活动策划麦麦 鸣谢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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